二手地震记忆

入得谷来,祸福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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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kw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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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地震记忆

Post by silkworm » 2008-05-22 14:57

昨天读了笑嘻嘻转贴得唐山地震帖子,几处看得热泪盈眶。

我来写几句当年北京的情况。对,我有这么大,经历了那场地震。不过基本不记事,所谓“记忆”,是从家人那里得到的二手信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那时我被全托在一个大妈家。大爷是大学食堂的工人,大妈是家庭妇女。家里人口多,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妈靠在家带小孩挣些钱贴补家用。大妈家住平房,三间南屋。中间一小间算客厅兼饭厅兼起居室。西屋稍大,靠南边窗户根儿下是两个躺柜,大爷和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儿子初中毕业,在京郊插队)打横睡北墙边的双人床。东屋很小,进门就是一张双人床,三面靠着墙,大妈和芳姐带我睡。

我父母付一份全托的托儿费,但是如果不忙,不到周末也会接我回家过夜。尤其是夏天,接回去洗澡。我家那时四口人住一间12平米的房子,在五层砖楼的一层。我回家的话,我爸带着我睡双人床,我妈睡单人床。我哥临睡在屋子中间搭一张行军床,白天收起来,因为吃饭时要用这块地方拼两个方板凳,铺一张纸,当作饭桌,人坐在小马扎上吃饭。

7月28号地震那天,我正好被接回家了。半夜突然地震,我爸最先反应过来,叫醒了我妈和我哥,抱起我就往外跑。可是他出来老半天,楼上的邻居裹着毛巾被都下来了,我妈我哥还不出来。他急了,抱着我又冲回去。原来我妈和我哥正摸黑找灯绳儿,要穿上拖鞋往外跑。自然是被我爸一把薅了出来。这事儿在我家也算载入史册的了。

后半夜,附近宿舍楼的人们都聚在一起,等天亮。我爸我妈惦记系里,等29号天一亮把我哥和我往我大妈家一送---他们是可以托付孩子的亲人,而且毕竟平房比楼房安全---我爸骑车带着我妈赶紧去系里,保卫国家财产去。

我大妈他们见我们一家来了,放下心来。原来,半夜地震的时候,我大爷和我两个哥哥,从他们住的西屋跑出来,直奔东屋,招呼我大妈和我芳姐,而且大叫:抱孩子!抱孩子!我大妈和我芳姐还迷糊着呢,满床摸,半天才醒过闷儿来,孩子没在。

29号下午开始下大雨。我哥和我在大妈家待了一整天。我妈留在系里收拾震得稀里哗啦的仪器。我爸赶去我外婆家探望。他从中关村骑车,去五棵松。为了省路,走的是颐和园那边的小路。后来回想起来,很后怕。那条路,一边是颐和园的高墙,一边是运河。要是有余震或者涨大水,够有多危险。

当天晚上安顿好了老人,我爸又赶回家来。我们一家四口在大妈家吃了晚饭才回家。这会儿我们家那里的宿舍楼谁也不敢进了。大家商议着下一步怎么办。最后是男的冒险进楼,从一层的住户家搬出床来,排在远离楼房的空场上,支上蚊帐,让妇女儿童进去休息。据说那天小孩子们都乐蒙了,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夜还不肯睡。

我阿姨正好在地震前生了我表妹,住在医院里,干脆先别出院了。她几年前生我表姐的时候,我姨夫这书呆子,没讨弄来老母鸡来给她补身体,让她耿耿于怀了好久。这次她生老二,市场上很匮乏,更买不到鸡了。我妈就跟我爸商量,替他们去买几只鸡来吧。我爸因为经常带学生去西山实习、采标本,对郊区很熟,就骑车去西山农民家买了五只活鸡,拴在车后架子上带回来,在我们家还养了几天才送去。据说附近的小孩们天天聚过来喂鸡。

搭抗震棚是后来的事了。宿舍区有一个花坛,里面挤挤挨挨地搭满了不到一人高的简陋小棚子。那时大家都没钱,就是有钱,也没处去买建筑材料。我哥那时有快10岁了,帮着大人推车运土抬东西,我妈说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儿子是个小男人了。而我哥说,地震后的若干年,他一直有走路低着头,满地找油毡的习惯。(估计后来的小孩们,恐怕不知道什么是油毡吧。)

地震后很久,大家都绷着抗震的这根弦儿。我爸妈他们系里,还专门在顶楼我妈他们实验室里设置了地震报警器---一个铁架台上拴了一根细丝线,底下坠着一个小铅锤,小铅锤连着一个警报器,稍有震动,全楼就会响起凄厉的警报。我哥那时读小学,下午放学了就到实验室等爸爸妈妈下班,再一起回家。小男孩么,总是淘气的。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地震报警器人命关天,不能动。可是我哥心里那个痒痒,屡屡告诫自己不能碰,终于有一天鬼使神差伸手去拨弄了一下。

当然就警铃大作了,楼里踢踢踏踏众人逃生的脚步声紧随其后。我哥知道闯祸了,但还抖了个小机灵,不马上跑出去,而是等人流稠密了,混在其中跑出去。全系的人员都在楼前的空地上聚齐了,别的系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是假警报。我哥说,天晓得一位“马列主义老太太”阿姨怎么会一眼看穿,一把把他拎了出来。我妈窘得无地自容。即使从来不打孩子的,这时就是做给大家看,也举起手来做打人状。从此我哥落下一个顽劣的名声,到我小时候被带到实验室,从来不乱说乱动,以乖巧著称,大概也是因为我哥的标准太高,比他还淘实在不易。

抗震棚的概念,直到80年代初我上小学时还存在。我大妈他们家很多街坊,就是76年之后纷纷在院子里搭抗震棚,地震的事儿过去以后,不断修复加固装修,多出一间房。后来拆迁分房子,也都算在其中,那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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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yse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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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Elysees » 2008-05-22 15:05

没想到唐山那次北京还受那么大的影响....
再有就是没想到蚕的哥哥居然....如此的.....淘;不过小孩子都这样吧,越被告诫不能干的事儿,越要干。 :f19:
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

Kno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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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Knowing » 2008-05-22 15:11

老太太比较牛 :mrgreen: 蚕写事儿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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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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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森林的火焰 » 2008-05-22 16:25

油毡到底是什么?不兴这么着就给“后来的小孩儿”下定义的,人家一点也不后来或小,不过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罢了 :headscratch:
笑嘻嘻转的那一篇里,我看到那个当妈的送别死了的女儿玲的时候很心酸,还有表弟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了那一刻。那个人列的事实很多让人震撼,不过他的解读和回望感受。。。有些地方我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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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了搬家了

san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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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sanxiao » 2008-05-22 16:34

油毡:party004: 我不提这个词很多年,一看蚕的故事,发现自己还记得。 而且记得那东西很容易把手弄得非常黑还洗不下来 :mrgreen:
活鱼十块一斤, 死鱼五块一斤;
活虾30一斤, 死虾15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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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生命宝贵, 我们要珍惜生命

vi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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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vivi » 2008-05-22 17:00

Mine is second-hand too. I was potty training at that time. My mom told me she had to take the pot with me sitting on top and run. She also told me I was so happy every time it happened. I was cheering ‘watch movie, watch movie!’ Later on we moved into 抗震棚 and lived there for 3 months. Somehow I can't remember a thing!
又没头脑又不高兴

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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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豪情 » 2008-05-22 17:18

我知道油毡布, 我们家CRAWL SPACE就贴着这个隔水. 但我不知道最早怎么知道这中文词的.

niu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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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niuniu » 2008-05-22 18:21

前两天我还问我妈当年大地震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家在苏州其实离唐山还远着呢,但是当时没有什么资讯来源,报纸都很少,主要就是听广播,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大地震了,死了很多人,大家都怕得要命,晚上谁也不敢回屋子里睡觉,偏偏地震后的几天一直下雨,大家都在雨地里硬抗着。我姐那时还不到两岁,我还在我妈肚子里,我妈想想觉得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病了可不好办,她本来就大胆,也不顾别人劝,一个人带着我姐晚上就回屋里睡觉。

luco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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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lucoco » 2008-05-22 18:37

二手资料,听父母说的。
唐山地震是76年,我当时一岁多,老家江苏南通,要地震的传言也很凶,因为家里就我一个小孩,为了‘躲地震”,把我送到上海的外婆家。从我们那里去上海要坐一夜的船,当时我爸把我妈和我送到码头,大家先抱头痛哭了一场,简直是生离死别,我爸回了家,看到我的小衣服小鞋,还有一时忙乱,忘记给我带上的水壶,又忍不住地掉眼泪。我妈就不用说了,在船上抱着我,当时就只有坐票,在怀里搂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第2天早上到了上海,外婆来接了之后,我妈又当天回老家给学生上课。可怜我因为在船上捂了一夜,天气炎热,长了一头的大包。我妈回家后第2天,我爸又后悔了,又想我,又担心我外婆照顾不好我,终于心一横,还是腰把我接回家,据我爸说是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我妈只好又跑到上海去接我,接到一看,嘿,缠了满头的白纱布绷带(我那一头的包在上海火速恶化,最后请医生开刀割掉了了事)。回到了老家,成了大笑话:地震还没有来,你到先负伤了。 :speechless001:
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他的命运。

Kno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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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Knowing » 2008-05-22 18:50

你怎么会长一头包?是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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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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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sinca » 2008-05-22 20:54

我上初中那会儿,有段时间我爸坚信听到内部消息,有大地震。他在政府工作。
结果有好几个晚上,放学之后都不回家睡觉。有个叔叔和我爸关系特好,是同事,两家又住一栋楼。每天晚上我们都坐在那叔叔的吉普车212里,在马路上狂奔。
觉得那段时间过得真快乐。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

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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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日朗 » 2008-05-22 23: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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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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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CAVA » 2008-05-23 1:47

到我小时候被带到实验室,从来不乱说乱动,以乖巧著称,大概也是因为我哥的标准太高,比他还淘实在不易。
哈哈哈,太可爱了。
从地震当晚的情景看,那位大妈一家果然是可以托付的。

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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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小涵 » 2008-05-23 4:00

日朗 wrote:我一个朋友,地震时是一个月的胎儿,是我认识的最搞笑得经历过地震的人


说说说说.

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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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日朗 » 2008-05-23 4:51

:oops: 我没表达清楚啊,一个月的胎儿,就是还是几克的小胚胎吧,但是人家亲身经历了

san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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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sanxiao » 2008-05-23 8:17

日朗家真不容易。

那时候很多同龄人其实或多或少受到影响吧。我的一个朋友,我们同学六年,大家一直认为她是独女,结果有次怎么说到地震,她说她家那时候就在唐山附近。我没心没肺的说,挺好啊,你那时候小,你爸妈抱上你就出门,方便。她很平淡的说:不方便,那时候还有我姐姐呢,砸死了。 我们一堆同学,大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是我第一次,活生生的感到,那场地震,砸死了人。以前多少报告文学新闻记录,不如那天那句话触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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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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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ruby » 2008-05-23 11:59

我当年经历的是另一场地震,在震中,自己没记忆,太小了。父母说那前后(他俩记忆不同)非常热,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我睡着,身上汗如浆出。要知道那地方夏天本来是蛮凉快的。后来下很久雨,没菜吃,家家住防震棚。

四处很多山区因为处在地震带,几乎每年夏天都有传言要地震 :-( 北川的孩子们在最初有震感时没多少人往外跑,大概跟这个也有关,以为摇摇就好了,哪知道。。。

q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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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qinger » 2008-05-23 15:53

给忧而不伤一说, 下次地震还是得赶紧往外跑。
我们来湾区两年,经历了四次地震。开始还往外跑,现在连晃两次都无动于衷。
ruby wrote:我当年经历的是另一场地震,在震中,自己没记忆,太小了。父母说那前后(他俩记忆不同)非常热,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我睡着,身上汗如浆出。要知道那地方夏天本来是蛮凉快的。后来下很久雨,没菜吃,家家住防震棚。

四处很多山区因为处在地震带,几乎每年夏天都有传言要地震 :-( 北川的孩子们在最初有震感时没多少人往外跑,大概跟这个也有关,以为摇摇就好了,哪知道。。。
现在偶是胡军的扇子。

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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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日朗 » 2008-05-23 18:53

ruby wrote:我当年经历的是另一场地震,在震中,自己没记忆,太小了。父母说那前后(他俩记忆不同)非常热,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我睡着,身上汗如浆出。要知道那地方夏天本来是蛮凉快的。后来下很久雨,没菜吃,家家住防震棚。

四处很多山区因为处在地震带,几乎每年夏天都有传言要地震 :-( 北川的孩子们在最初有震感时没多少人往外跑,大概跟这个也有关,以为摇摇就好了,哪知道。。。
ruby那时是不是在四川啊,我一个舅舅那时候在四川,回家来探亲,回四川时还在火车上家里就震,然后他确实消息联系到家人后又往家里赶,路上四川又震了。

唐山受过创伤的家庭太多了,我的好朋友原来还有个二姐,也是被地震夺走了,我们俩其实都是作为补偿才出生,这次地震也夺走了很多孩子,每次看到关于孩子的新闻,我总是会流泪

薇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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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薇琪 » 2008-05-26 19:03

唐山地震的时候我也在北京,不过那时候太小,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大了以后,才知道那就是惨绝人寰的唐山地震。
我当时半夜被我妈拎起来,睡眼朦胧中只见满屋东西乱滚,小脑瓜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我现在还记得几个镜头,可见还是受大刺激了。后面的事不记得了,应该就是被大人抱出楼去了。再后来的记忆就是防震棚,小孩子不懂,防震棚留给我的只是快乐的记忆,大概小孩子天性爱热闹吧。
当时我爸在成都,也住了挺长一段时间的防震棚,而且还得防着人偷东西,所以还得时时回家看看,真是辛苦。我其实一直都腹诽他们太杞人忧天,唐山离四川这么远,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直到这次,看到有关资料,才知道当年四川山区也有地震,原来错怪了他们。想想也是,我外婆家在上海,虽然也一直有地震的谣言,不过从来也没睡过街上。

luco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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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lucoco » 2008-05-26 19:39

Knowing wrote:你怎么会长一头包?是痱子?
今天刚从我妈那里打听到,应该是“疖子”,个头很大,而且会长脓,据说要等到熟了之后才可以动刀子去掉,我外婆当年没有经验,看着很大,就送医院去开刀,结果开得时候生疼,流了很多血。Anyway, 是不是由痱子演变而来的就不知道了。
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他的命运。

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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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园心 » 2008-05-26 20:56

可惜咱那时候没能力找着玩儿,要不闲着也是闲着。我那时每天跟一对双胞胎大孩子在一块儿,一个叫*墩儿,一个叫*阳。他们父母不知去哪儿了,我妈带着我们仨。现在觉得父母真是不容易。搁我现在,还不得今天拉肚子,明天偏头疼,不把孩子托给邻居就是好的,还帮人家带俩大小子?

后来当然是大家都长大了,*墩儿被父母嫌学习不好,他们家也是典型的老大憨,老二机灵,听名儿就知道。但老二后来找的女朋友他父母不满意,不让进家门儿,老二还是生生结了婚,我很记得他在我们家,一直在那儿骂--“您说有这样的么?反正您要来了,我们就叫您一声妈,您不来,咱们就这样儿”我妈就劝她。当时我正在少女阶段,见了他们话不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颇觉得他们吵得慌。他们的父亲还挺劲劲儿的,听说我看红楼梦,大大赞赏。。。前几年听说已经偏瘫了,他爱人,我妈他们还是管她叫小沈,多年来仍是上海大小姐的架式,据说也帮不上什么忙,找了个阿姨伺侯老头,她自己见天去公园跳5。

现在怎么样就不知道了,想起他们我总是想起地震棚顶上露出的天空,和到小腿的大雨,再说一次,我妈那时候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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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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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森林的火焰 » 2008-05-26 21:17

这某墩儿和某阳,怎么听着也不象一对双胞胎的名字呀,一竿子打不着一竿子的。
我大姑生的是双胞胎,比我小两岁。我有一点点记忆是我大姑在跟家里另外一个女性亲戚半真半假的抱怨起名字的事:“我说起个‘栋梁‘,他家非说不好,非要起个‘阳光‘。。。“。我当时很小,但心里纳闷:为啥大姑会觉得“冻,凉”这名字比“阳,光”好呢?后来我这一对表弟的确是叫*阳,*光。
多年以后我偶然提起,她们都很诧异,因为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当然她们最诧异的是我竟然记住了。那么小的时候,记忆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一幅画儿里,风景人物都不齐全,缺鼻子少眼儿的,就是那一点点,记得最真切,所以特别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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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kw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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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silkworm » 2008-05-26 21:32

我小姑姑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孩,比我大一岁。结果有一个没养活,几个月就早夭了。

我奶奶属于旧时代过来的女人,二十岁结婚四十岁守寡,二十年里一连生八个孩子,只活了五个(我小姑姑是遗腹子),生死见多了。她听说双胞胎只活下一个,知道大概是因为我小姑姑当时家庭负担特重,照顾不过来。老太太说:死了也罢了,养大也难。

我爸听说了特遗憾,因为我爸妈当时正在致力于生我,但也不敢保证能想要闺女就来闺女。他埋怨小妹不早说,听胎心应该知道是双胞胎的,养不活两个,送给他一个就好,还省得自己生了,保证是女孩。

我妈比较实际,说那不行,双胞胎要是长一模一样,分开了也能看出来。

我小学时有年寒假,我小姑姑带着女儿来我家,我第一次见她们。经常偷偷观察那个小表姐,心想,要是有一个跟她长一样儿的女孩来我家,就没我神马事儿了哈。

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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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园心 » 2008-05-26 21:37

当然她们最诧异的是我竟然记住了。那么小的时候,记忆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一幅画儿里,风景人物都不齐全,缺鼻子少眼儿的,就是那一点点,记得最真切,所以特别惊人。
我觉得我记得的就够少了,瞧人王朔!
不过跟我们同事聊起来,他们有的说七岁才记事儿,有的说就记得高中以后的事儿,这就没办法啦。

等您以后生了双胞胎,就叫小爱,小更爱。我觉得男孩儿叫墩儿挺可爱的,就是显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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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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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森林的火焰 » 2008-05-26 21:54

就小爱那记性,我觉着不能指望跟他的后代跟我这么的记忆精强。要生双胞胎,保不齐能把我气死。又不跟我们最近照顾的那小狗似的,虽然笨了点儿,可是笨狗自家爱,以后也没生存压力。孩子可不行。我这人特客观,特有远虑。
我跟小爱认识还不久的时候,有一回随口问他,他小外甥多大?他说:不大清楚,两岁到五岁吧 :shock: 后来我又问他,他妈什么时候生日。他说,我妈生日的时候我妹会提醒我,其他一切人生日的时候我妈会提醒我。所以我从来记不住。我这就不明白了,这搂草打兔子的事,一年一回的强化记忆,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好象就是因为这一点记性没有,才去学了物理,因为啥都不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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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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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园心 » 2008-05-26 22:13

俺以后不跟只养猫的人聊了,聊不到一块儿去,太聊不到一块儿去 :cat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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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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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森林的火焰 » 2008-05-27 8:53

我也有养狗的可能,经此十天服狗役以后。
狗的好处是它真是一片痴心,赤子之心。坏处是:啥事都得替它想着,喂食不能给多,地上不能有可能噎着它的小东西。我们喂的腊肠狗,还得小心不准它上蹿下跳因为它腰不好,怕伤着。我是头回听说狗还有腰不好的!小爱说:因为它有很多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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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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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aloe » 2008-05-27 9:05

坐我对面的同事就是唐山人,地震时八岁,据说当时平房多,不像现在楼房更危险。没有瓶装水,吃压缩饼干吃得嘴全裂开。这次救灾,我还是很感叹国家有钱了,很多事情能比以前使得上力气,像空投手机,食品等,还关注心理健康,以前全然是不可想象的。只是震区全在山里,造成了太大困难。这期南方周末作专题,看得特别揪心,事实总是更加残酷。
估计今后国家会大力投入建设专业救灾力量。
同事说,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唐山坚决不让建几层(忘了具体数字了)以上的房子,现在也到处都是高楼了。

森林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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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森林的火焰 » 2008-05-27 9:59

当时虽然平房多,但是几乎完全没有抗震意识啊。不象现在修楼房,有抗震等级在那儿卡着。只要不偷工减料,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能抗很高烈度的。或者是过去用木梁结构的房子,也比较抗震。
最怕一晃粉碎的那种房子,埋得结结实实。如果只是裂开,或者至少成片成段,里面的人生还的机会大得多。笑嘻嘻转的那个地震回忆的贴子,讲很多人在废墟里,口鼻头脸都被尘土碎屑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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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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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园心 » 2008-05-27 21:08

但现在的抗震标准无非是大震不倒,小震不裂,我觉得也够呛。我们现在想开了,认识到,房买了也没用,首饰也没用,存折也没用,都吃了玩了就得了。 :sick:
有这么难么?

Kno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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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 Knowing » 2008-05-27 21:15

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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